宦官等了一会儿,不见老太太回来,又怕误了回禀国王,便索性将大门使劲推开,又擅自闯进院子,跑到公主的闺房前,推开门。他把头探进去,看见富丽堂皇的闺房里灯火通明。怎么大白天也不熄灯,宦官很感疑惑、惊诧,便毫无顾忌地走到公主的床榻前,揭起绣金镶珠的罗帐一看,公主怀里搂着一个十分动人的小伙子,两人正躺在床上呢。他这一惊非同小可,长声叹道:
“哧!多么贞节的殿下!口口声声怨恨男人的黄花闺女,居然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。她从哪儿弄来这么个小伙子。我到现在才明白,她打落我的臼牙就是为了这个心肝宝贝呀。”他若有所思地放下罗帐。
公主看见宦官匆匆离开,大声喊道:“卡夫尔!”
公主见宦官理都不理,赶紧从床上跳了下去,追至门口,死抓住宦官的衣角,蒙着自己的脸,边吻他的脚,边求诉道:“卡夫尔,你把安拉所隐瞒的事隐瞒起来吧。”
“安拉不会帮你隐瞒此事的。庇护你的人,也会遭安拉惩罚。当初你不光打落我的臼牙,还假装正经地说:‘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提男人和有关男人的事。’”宦官挣脱后而去,又关门闭锁,让仆人守好公主,然后匆匆离宫,回到殿前。
“卡夫尔,你把礼物给公主了吗?”国王见他回来,问道。
“向安拉起誓,只有陛下才真正配享受这无价之宝。”
“发生了什么事,快告诉我吧。”国王觉得他话中有话,十分惊奇。
“发生了这种事,臣要私下跟陛下回明。”
“不要罗嗦,当众回明我好了。”
“那请陛下宽恕我的罪过吧。”
国王扔下一张手帕,作为不杀他的凭证。宦官收下信物,才壮胆说道:“奴婢奉主上之命,到公主的闺房里,看见里面灯火通明,布置焕然一新。奴婢还看见公主跟一个男子同床共枕,双飞双宿,睡得正香呢。奴婢看了,不敢声张,只好锁住大门,前来回报。”
国王听到这里,已气得跳起八丈高,拔出宝剑,召来卫官,大吼大叫道:“快带人前往后宫,把公主和那个男人给我抓来,他们刚才怎么躺的,现在还让他们怎么躺,还要用被子盖着。”
卫官遵照御令,立即率手下兵卒,闹哄哄地赶到后宫公主的闺房中,见公主和阿特士太子早已哭作一团。卫官指着公主说:“国王命你像刚才那样躺在床上,并让他像刚才一样躺在你旁边。”
公主因犯了大罪,不敢违旨,反而安慰太子说:“现在不能硬拼。”于是他们依命躺上床去,盖着被子,由卫兵七手八脚的连人带床抬了出去,一直到了大殿国王跟前。
国王的撩开被子,举剑刺向公主,要结果了她。公主吓得一下子滚到床下,不知所措,亏得太子嗖地一下冲到国王面前,扑在他的胸膛上,说道:“不关她的事,是我犯下的罪,要杀就杀我吧。”
国王听了太子的话,气不打一处来,举剑便刺。公主又趋身上前,挡住了太子,说道:
“要杀就杀我吧,不能杀他,因为他贵为太子。他父亲是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国之君。”
国王听了公主的话,犹豫不决,回头朝那个老奸巨滑,喜爱玩弄权势的宰相瞟了一眼,希望得到暗示:“爱卿,你说怎么鼾他们才好呢?”
“依我说,这种伤风败俗之人,肯定不会实话实说,所以尽可以对他们二人施以酷刑,立即处斩。”
国王点头表示同意,马上传令刽子手及其助手上殿。
刽子手等奉命来到后,国王下令道:“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先拉出去斩首,再处治这个dang妇,并焚尸惩戒。这事就这么定了,不用再作请示。”
刽子手按照国王的指示,扯着公主的手臂,拉她下臂。国王见了愤愤地把手上的什物向刽子手砸去,差点要了他的命。他怒吼咆哮道:“狗东西!你干吗对这该死的女人客气?你该扯住她的头发,把她摔倒,再给我拖出去!”
刽子手只好按国王说的,一把揪住公主的头发,使劲一拽,她跌倒在地,被死命地拖到刑场。刽子手接着同样对付太子,并从他衣角上撕下一块布,蒙在他的眼睛上,一把抽出宝剑,打算先杀了太子。至于公主,他准备放在后面杀,等观看中的人替她求情,也许她还有一线生机。
刽子手摆弄着手中明晃晃的利剑,对准太子的脖子,上上下下比划了三次。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,很多在场的人都同情地祈祷,但愿安拉能解救公主和太子二人。就在那个刽子手将宝剑高高举起,一刀将定生死的关键时候,王宫外面,烟尘滚滚,席卷而来,弥漫了整个天空,挡住了人们的视线。
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?原来阿特士太子离家之后,迟迟未归,且音讯杳无,令父亲赛夫·阿扎目很是牵挂、担心。于是他亲率人马,前去寻找儿子。他和人马赶到伊拉克的都城,正是太子遇难之际,国王赛夫·阿扎目人马杂踏,纷至城中,烟尘弥漫了天空。
国王路·戈第尔看见空中卷起的尘灰,惊异地问:“发生了什么事?那些漫天的尘土是哪儿来的?”
宰相立刻起身,急冲冲地奔向宫外,想把事情察看清楚。他极目望去,烟尘缭绕处,满是精兵良将。大队人马,黑压压的多如蝗虫。他大惊失色,赶忙回宫,禀明大兵压境的消息。
国王听说兵临城下,惊恐万状地向宰相吼叫道:“你快去打探那支军队的来历,打听他们大军压境的原因,再打听清楚谁是他们的统帅,并代我向他致意,搞清楚他出兵的目的。
如果他有什么要求,我们一定尽力满足。如果他要去征讨其他国家,我们也可以协同作战;如果他要进贡,我们也可以尽量供奉满足他。我们不得不这么做,因为他们占绝对优势,显然是一支兵精将良的强大军队。要是我们伺候不周,就难免会被他们找碴的。”
宰相奉旨行事,立即出面应付。他带了一些人马穿过丛丛帐篷、队队兵卒和群群卫士,从早到晚奔波不停,最后才得以进入刀光剑影、戒备森严的主军营,来到赛夫·阿扎目国王的帐前。只见帐中坐了一位威严神琥的大国君王,左右的侍卫看见宰相,大声喝道:
“跪下!跪下!”
随着一声声喝令,宰相立即下跪,吻过地面,但他还未站直,又被多次喝令跪下。他哪里敢违抗命令,只好一跪再跪,吻着地面。等他终于可以起身回话时,早已吓破了胆,吓跑了魂,所以他抖抖缩缩地走近国王,低三下四地说:
“启奏尊严、安康的大国君主,愿主赐你万寿无疆,权势无限。敝国之主路·戈第尔向你叩首致敬,并问大人兴师动众、起驾敝国是为了什么?如果是向某国进攻,敝国君愿追随左右,作战沙场;如果是有某种要求,敝国君也当竭力满足。”
“你身为使臣,还不马上回去禀明我——西拉子的国君,率兵前来是为了找我的儿子。
因为他离乡背井已有很久,而且一直下落不明。如果他确在此间城中,我不伤一草一木带走他就是了,如果他遭到不测,哪怕少了根毫毛,我也会踏破你们的城池,攫取你们的财物,再把男女老少斩尽杀绝。现在大祸临头,你还不赶快把危机的情形给你的主人讲清楚。”
“听明白了,一定照您的旨意去办。”宰相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,又听国王左右等人喝斥他:“跪下!跪下!”他只好跪下去,连吻了二十次地面,才得以脱身。他的心吓得简直要跳出来了。
宰相好不容易退出篷,已是面无血色,狼狈不堪。在回去的路上,他一想到大国君主的威严气派和千军万马,就惊魂难定。于是急冲冲赶回宫中,把所见所闻详尽地禀告了国王。
国王路·戈第尔听了宰相的话,大惊失色,不知所措,眼看着整个王国就要遭灭顶之灾,不由得忧虑地问道:
“爱卿,谁是那个大国王的儿子呀?”
宰相结结巴巴正不知如何回答,旁边有人插话道:“那位大国王的儿子就是陛下下令斩首的年轻人啊。幸好陛下没有催着赶快杀他,否则他父亲定会将我国夷为平地,为他报仇雪恨。”
“都是你的主意,怂恿我杀他。”国王埋怨宰相说,“不知那个国王的儿子现在怎样了?”
“陛下,你不是让刽子手依命带他行刑去了吗?”
国王听了,吓得不知如何是好,又叫又吼道:“他的脑袋就要落地了!该死的东西!还不快去叫他们住手,缓期执行。”
左右的侍从慌作一团,一哄而散地离开大殿,把刽子手带到国王跟间。刽子手毕恭毕敬地站在殿上,对国王说:“启禀陛下,奴婢奉旨把犯人斩首了。”
“混帐,要是真把他给杀了,我就让你和他一块儿上西天。”国王痛斥刽子手。
“陛下,小的可是奉命行事,不是你叫我不要再请示你吗?”刽子手急忙辩解道。
“那是因为我气昏了头。”国王自知做得不妥,“现在你老实说他到底是死是活吧。”
“启禀国王,我其实还不曾行刑,他还活着呢。”
国王得知太子还活着,不禁喜出望外,心像石头一般落了下来,立即吩咐把太子带上殿。太子于是被带回到国王面前,国王起身相迎,亲切地对他说道:“孩子,都怪我,委屈你了,望安拉宽恕我的鲁莽。至于这件有辱家门的丑事,请不要在令尊面前提起。免得他瞧不起我。”
“陛下,西拉子国王,现在在哪儿?”
“他为了找你,已经从千里之外赶来了。”
“以陛下的御体起誓,你要不能为我和令媛挽回被污损的名节,我是不会走的。我从未玷污过令媛,她还是纯洁如初。你若不信,可以找产婆当场验证。如果她已失去贞节,我愿受杀头之刑,相反,如果她仍是纯洁无瑕的姑娘,那我和她蒙受的不白之冤便昭然若揭了。”
国王同意了太子的要求,立即找来产婆,为公主验明贞洁与否。经检验,产婆证明公主完好如初,纯洁无瑕,便欢慰地告之国王,顺便向他要赏赐。国王慷慨恩赐产婆以及在场的其她宫娥彩女,并吩咐左右用香水洒在大臣身上,以示庆贺。宫中顿时香气弥漫,欢呼雀跃,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。国王兴奋地紧紧搂住太子,对他表示了敬重和爱护,并打发心腹手下陪他去熏香沐浴。
阿特士太子沐浴归来,穿上国王备好的一套华丽衣服,戴上镶珠嵌玉的王冠,束上丝制的腰带,骑上一匹配有金鞍银镫的高头大马,在文臣武将的陪同下前去面见西拉子国王。临走的时候,国王对太子说:
“替我向令尊致意,告诉他,我一定会听从他的调遣,为他效力的。”
“我一定照办。”太子答应了国王,欣然告辞,欢欢喜喜地和文武朝臣一起,出城向父王的宿营地走去。
国王赛夫·阿扎目见阿特士太子归来,忙起身上前,紧紧搂着他不放。父子久别重逢,欢喜不言而喻。不一会儿,太子回来的消息传遍军中,令三军开颜畅怀。在欢呼雀跃中,文臣将相来到国王那里,跪着向他祝贺太子平安归来。因为太子平安无事,和国王又久别重逢,这一天便成为军中大喜的日子。大家载歌载舞,各尽其欢。面对这么欢乐盛大的形势,太子爽快地同意陪同他父亲前去,视察文武官员和城中百姓。他们随意参观军营,领略他父亲的精兵强将与雄厚实力。那些在市中见过太子坐在铺子里经营买卖的人,都很奇怪地觉得,像太子这样声名显赫的人,居然心甘情愿去经商,真是千古奇事。
与此同时,阿特士太子的父亲兵临城下的消息也传到公主耳中。
她从屋顶上远眺,看见满山遍野的兵马。当时公主被人监禁,不知是生是死,又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片,得知是阿特士的父亲的部队,不由得心生恐惧,担心太子丢下她同父亲一走了之,把她给忘了,只落得她惨死在父亲手下。她急忙打发一个使女去见太子,并嘱咐她说:
“现在你尽管去找太子好了,不用害怕了。见了太子就跪下,告诉他,是我派你去的,并对他说,我们殿下问候你好。她现在惨遭软禁,生死未卜,一切要等判决后才知道。她的父亲可能饶她一命,也可能罚她至死,所以她求你千万别忘了她,抛弃她。你现在有权有势,可以发号施令,并且无人敢与你对抗。你只要说句话,你不抛弃她,就可以把她从她父亲手中救出来,让她和你在一起。这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了,也可以证明你是否对他体谅关心。你知道吗?她受苦受难,你若抛弃她,就太对不住她了。当然你应该对令尊谈及此事,说不定他会帮助公主解脱苦难、重获自由,并在动身之前,同公主的父亲达成一个协议,以保证公主不再受迫害和惩罚。这是她对你的最后一点要求,愿主不让你感到寂寞,保佑你安康幸福。”
女仆听从哈娅·图芙丝公主的吩咐,偷偷到宫外的兵营中,找到太子,将公主的一番话,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。
太子听了,不由得悲哀地痛哭起来,然后他义正辞严地保证说:“你放心,公主是我的主人,我是她的奴仆和爱情的俘虏。我俩的爱情,今生我至死不渝,我和她分别时的痛苦更是时时折磨着我。你回去替我亲吻公主的脚,并告诉她我会把她目前的处境告诉家父,求家父作主为我向她父亲提亲。这次料她父亲也不敢回绝。如果她父亲要取得她的同意,她便千万利索地答应下来,不能有半点犹豫,没有她我是不会回国的。”
使女返回宫中,吻了公主的脚,把太子的一席表白转述了一遍。公主听了太子的肺腑之言,不由得转悲为喜,流下了感激的眼泪。
当天夜里,太子和父亲单独在帐中谈话。国王问起太子离乡背井后的情形,太子便把这一段经历一五一十回明了国王。国王听了感慨万千地说道:“儿啊,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?
如果需要我为你报仇雪恨,我可以即刻下令攻破他的城池,掳取他的财物,作践他的妻妾。”
“不,父亲!我要的不是这个。其实他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值得指责的地方。我要的是和哈娅·图芙丝公主继续交往相好,所以还请父王体谅儿子的心情,预备一批称得上奇珍异宝的礼物,派那位智勇双全的宰相送去。”
“我明白你的心思了,一定按你的意图行事。”国王一口答应下来。他把自己历来精心收藏的宝物一件件排出来,先由太子过目,得到他的赞许后,再叫来宰相,派他作使臣,代表西拉子国王,把这些礼物送给路·戈第尔国王,同时为太子向他女儿求亲。
临走的时候,国王吩咐宰相:“你先向国王致敬,请他收下礼物,然后再提求亲之事。”
自从太子回去之后,国王路·戈第尔整日心神不定,忐忑不安,为国土要遭践踏,财物要遭劫掠而忧心忡忡,感到大祸临头。不想西拉子国的宰相前来求见,并恭恭敬敬地代国王向他致意。戈第尔国王受宠若惊,起身上前,热情地迎接宰相。宰相忙跪下去,边吻国王的脚,边致谢说:
“还望大王见谅。我这样微不足道的臣子,前来叩见高贵的君主,对陛下起身相迎的大礼实在受之有愧。请容我禀明,敝国的阿特士太子回去以后,与敝国君主畅所欲言,叙述思念之情后,多次提及陛下对他的细心照顾,令敝国君主深为感激,故备上区区薄礼,并祝陛下万寿无疆。”
国王听了宰相重修和好、祝福溢美之词,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,一直处于恐慌疑虑的状态,直到宰相把礼物拱手送上,他才打消了一切疑虑。眼看那些礼物,件件都是无价的宝贝,非普通君主所收藏的宝物可以媲美,所以他在宰相跟前,反而自惭形秽,不由得趱感激赞美安拉,答谢太子。
“启奏大王。”宰相话锋一转,“小臣这次被遣派来向大王献礼,除了表示修好、亲善之意外,还想与贵国结为秦晋之好,故代表敝国君主替敝国阿特士太子向你的女儿哈娅·图芙丝公主求亲,希望他俩永结同心,白头到老。如果陛下同意,就请当面商定订婚及筹措嫁妆等事宜。”
“知道了,我本人对联姻的事,深感荣幸和愿意。不过就我看来,小女已长大成人,婚姻大事,应自己作主,所以这桩好事,还得征求她自己的意见,好让她如愿以偿。”国王说完,指示宦官前去转告公主,并征求她自己的意思。
“听明白了,马上就去。”宦官奉旨赶到后宫,来到公主的闺房,跪下去吻了地面,重复了国王的话,并询问她:
“殿下愿意接受求婚吗?”
“我知道这事了,告诉父王我听从他的安排。”公主事先已知内情,便胸有成竹,不加思索地欣然答应了。
宦官回到殿前,向国王禀明说公主爽快地答应了求婚。这个消息令国王大为欢喜。他即令手下取来一套名贵的衣服,赏给宰相,另加金币一万。又对他说:“请把公主同意联姻之事回明贵国王,并替我讨个面子,容我前去拜望他。”
“好的,一定遵命。”宰相答应着告辞而去。
回到营帐里,他把此行经过及国王路·戈第尔和他的女儿都同意联姻的消息一一禀明,还表示了国王路·戈第尔想见他一面的心愿。
国王赛夫·阿扎目和阿特士太子听了回报,都很高兴,特别是太子感到宽慰之极,快乐无比。同时,国王也在欢歌笑语中,快乐愉悦地同意接见路·戈第尔国王。
第二天,路·戈第尔国王骑马率领几个得力将领,如期拜会了国王赛夫·阿扎目。他们受到了热情周到的招待,被视为坐上宾,受到热烈的祝福。两个国王彼此促膝谈心,形同亲朋至爱,还当面达成联姻之议。太子当时也在旁边招呼客人。在国王路·戈第尔的随臣之中,有一个最擅言辞的演说家即席慷慨陈辞,祝太子和公主喜结良缘,并衷心祝福他俩相敬如宾,百年修好。国王赛夫·阿扎目吩咐取来一盒珍珠、宝石和五万金币,摆在国王路·戈第尔面前,说道:
“关于订婚一事,都由寡人来操办吧。这些东西,算是太子求婚的聘礼,请收下吧。”
国王路·戈第尔欣然收下聘礼,自己也拿出五万金币,用于公主制办嫁妆。之后他请来法官和证人,替阿特士太子和哈娅·图芙丝公主正式举行订婚仪式,写下一纸婚书。就这样,联姻喜事顺利完成,两国都为此欢呼雀跃,一时传为佳话。
接着公主和太子择日完婚,大宴各方宾客,盛况空前。就在花烛之夜,阿特士太子发现哈娅·图芙丝确实是白玉无瑕,既像一颗没钻孔的珍珠,也像一匹没人骑过的小驹,因而越发觉得她美丽可爱。
阿特士太子快乐得难以自制。他们新婚的美满与幸福,全都展现在父亲面前,令国王赛夫·阿扎目格外欢喜。他问:“儿啊!在动身回国之前,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吗?”
“是的,父王!还记得那个居心叵测的宰相和那个造谣中伤我和公主的宦官和吗?我可不会放过他们,复仇的日子到了。”
国王赛夫·阿扎目听了,立即差人进宫,向国王路·戈第尔要人。国王路·戈第尔慑于西拉子国王的权势,不敢有丝毫违抗,马上把宰相和宦官交给来人带走。
于是国王赛夫·阿扎目下令处决了伊拉克国的宰相和宦官,把他俩吊死在城门上,以示惩戒。然后他们又小住了几日,这才向国王路·戈第尔辞行,预备带太子和公主一起动身回国。国王路·戈第尔在公主启程之前,替她预备一切行李,有上等良驹为她拉车载运妆奁,还有一张特制的镶珠嵌玉的赤金坐椅,摆在轿中,供她坐靠使用。为了让她一路感觉舒适、愉快,又遣派了全副人马、奴婢随从等伺候左右。公主还召回吓得躲起来的乳娘,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身边,陪她同行。
国王赛夫·阿扎目率领太子、公主和兵马,浩浩荡荡地启程之日,国王路·戈第尔骑马相送,送了一程又一程,难分难舍。到了离城郊很远的地方,国王赛夫·阿扎目再三劝阻,请他留步,他便紧紧地抱住国王赛夫·阿扎目,热烈地吻他的额角,并由衷地表达了对赛夫·阿扎目国王的宽宏大度的感激之情,又嘱托他照顾自己的女儿,最后他才恋恋不舍地转向哈娅·图芙丝公主,紧紧地搂着她,向她辞别。公主难舍难分地吻着国王的双手。父女俩依依不舍,相对洒下惜别的眼泪。
送君千里,终有一别。国王路·戈第尔目送国王赛夫·阿扎目和太子、公主渐渐远去,才怅然所失地回到城里。
就这样,国王赛夫·阿扎目率领阿特士太子和哈娅·图芙丝公主经过茫茫路途,平安回到了西拉子王国。国王爱子心切,因而在本国替太子和公主重新举行了盛大的婚礼,大宴宾客。从此他们过着极其快乐、舒适的幸福生活,白头偕老。